一条旧罗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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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大娘盘坐在炕上戴着老花镜正在聚精会神的给孙子绣做着花鞋垫，突然，电话铃响起。张大娘扔下鞋垫，光着脚就下炕去就接。
“喂，娘吗？一会我回去一趟，我怕你不在家，你需要什么东西吗？”
“哦，高升吗？娘啥也不缺，上次你给娘买的肉还有呢，孙子也回来吗？正好能 试试鞋垫大小。。。。。”
还没等大娘说完，电话就挂了。张大娘不自觉地晃了晃头，暗想，莫非儿子有什么事？儿子一般一个月回来一趟，算计着这才二十三天。天冷了，莫非儿子来接我去县城住，那倒是个好事，可是，媳妇。。。。。莫非儿子想吃大包子，可是来不及了，早打电话就好了；莫非。。。要不，再给儿子打个电话问问，不行，儿子开着车，接电话可不安全。死老婆子，别瞎寻思了，或许儿子想娘了回来看看，赶紧去烧锅开水，儿子回来后，喝了暖和身子，屋里也就不这么冷了。大娘扳着手指头，先去烧水，然后抄抄炕，换上儿子给买的那个新棉袄，去代销店称上半斤瓜子。大娘抱来柴火刚坐下，儿子就进来了。
“娘，不用烧水了，我一会就要回去，坐会吧！”
“咋了，这么着急，回来有事吧？”
“娘，你不是有条裙子吗?我记得你每年过年你都拿出来瞅瞅。”
“是，是，是，你想要吗？那可是你们老高家给我的唯一一件嫁妆。”
“娘，是这样，局长他母亲病重，人家啥也不缺，老太太就想要条送老的裙子，可是到处都买不到。”
“哦，哦，哦！”
“娘，你冷吗，看着你身子在抖呢！”
“儿子，你说啥？不。。。不。。。冷，裙子在西屋了，我这就去 拿。”
高升离开炕，站起来，把衣服的扣子系上，掏出车钥匙，握在手里。
“娘，找到了吗？”
“儿啊，找到了，我这就来”
高升疾步上前，拽过裙子。
“娘，我走了！”
“儿子，走吧，路上小心。”
高升开开车门，一回头，猛然发现，娘今天为什么穿了一双蓝色的绣花鞋，越看越象寿鞋。
“娘，你怎么穿这样的鞋啊，多不吉利。”
“我试衣服的时候忘了脱了，啊，啊，啊，不是。。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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