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白

mameiyue

我是个普通人，普通的无法再普通，可以跑，可以跳，可以笑，可以闹，关键的是我可以哭。可我已记不起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的事情，就像是翻开没落在某个角落的泛黄古本，难以窥得它的原貌。
　　我是很久没哭过了，与此相反，现在的我必须每天忍受令我神经紧绷，似那哀歌，又或是独唱的哭声，无法忍受，可日子还得继续。
　　我住在一特殊的居民区，听人说过这座楼建在上世纪的四十年代，可能更早，整整有十七层的样子，我视力不好，也没人跟我谈到过这座古楼到底有多少层，住进来的时候，房东说过，凡事不要多问，知道越多对自己不好，我当时还傻傻笑着说，这里有这么神秘吗？当然房东无意说下去，只是岔开话题聊了几句。
　　因为自己的好奇心驱使，我打算探探这座古楼到底有多神秘，至少也得弄清楚这楼到底有几层吧。
　　今天终于把行李全到搬到了住处，是在八楼的一间不到十五平米的房间，这就是我今后落脚地。白墙壁有些泛黄，地板是那种老式的，质感很强，当阳光一照进来，可以反光，阳光太强烈，所以屋内安装的窗帘可以挡挡光线。我观察下来，这屋还挺整洁，没有老鼠，蟑螂之类的家畜，可唯一的缺点就是墙壁的隔音效果不怎么好，从我进来隔壁的电视声跟着我耳朵没停过，这挺让我心烦，可是我也是刚搬进来，不好意思立刻去跟邻居这个那个，只好作罢。
　　奥，忘了介绍，我是个自由职业者，平常有事没事会投投稿，拿些稿费混日子，到年关就是二十五整了，未婚，女朋友也刚分，觉得跟着我没什么安全感，我倒是挺能理解她的，所以痛快答应了她。
　　吃完自个下厨的晚餐——方便面加火腿，感觉有些热，便打开了空调。电视里多是在那煽情说教或是义正言辞说唱，看不下去了，关上了电视，决定来个黑夜探险。带上了手电，其实多余，但终没搁着，一身黑衣——西装，我妈在我毕业买给我的，当时都感动的想叫声妈了，哦，本来就是我妈。
　　楼道静悄悄的，其实让我不怎么习惯，幸好时有猫狗之类的生物会朝我看上一眼，也就感觉习惯了。顺着楼道走上楼梯，一直往上往上，越往上越让我气喘，可能是今天搬家累到了。停下来顿了顿，发现楼梯的转弯处有铁门给隔住了，而且上着锁，所有的兴奋瞬间灰飞，只好悻悻回来。一屁股坐在床上顺势躺了下去，今天好累，从未有过，没来得及洗漱便睡了过去。
　　说到这，还没有说到令我头痛的哭声。一直在我住了一个月后，我还没见过隔壁的人的长相，气息也未曾嗅到。突然，有一天晚上，挂在墙上的旧钟敲响了十二点，隔壁的那人以他独特的方式进行伴奏，呜呜的哭声由小变大，从断断续续一直到不停歇，声音由清脆到深沉，这种哭声让我完全不晓得他的年龄和性别。哭声一直没停下，我又是盖被子，又是蒙耳朵，过了好久，我才被睡意打败。
　　之后连续几天，半夜准时的哭声让我开始焦虑，不安，更不妙的是，我的脑袋开始作痛，越有恶化之势，原先只是认为这人只是感情上遇到了挫折哭声个几天也就好了，现实的情况让我很担忧，他已一个礼拜没听过了。
　　我再也受不了，我要去敲开隔壁人的房间。我做好了所有会发生的状况的准备，谩骂，挥拳或只是劝劝而已。在这时，脑中闪过一个念头，为什么其他人没有什么反应呢？一步步靠近了木门，我用力地敲了十多秒，可房内一点反应也没有，这令我很气恼，觉得受到了羞辱，我加大了力，巨大的响声影响到了其他邻居，一旁探出中年妇女摸样的人抱怨道，大半夜的不睡觉吵什么啊，有力气回家自己使去，别在这吵吵了。我又气又恼，还有些委屈，明明是那人哭声吵到我了，我解释道，是这人每天晚上的哭声让我难受，无法入睡的。那女的鼻子微微上翘说道，说什么胡话呢，大半夜谁还不睡啊，什么哭声，住在里面是怪人，你也是，赶紧回去睡觉，不然我可不客气了。另一间房的门探出头的男人也点着头，示意我回房。
　　回到屋内，我头脑一片空白，还没停下来的哭声让我头痛，就在这时，已经很久没哭过的我，居然哭了起来，哭声越来越大，眼泪顺着脸颊滚了下来，我用舌尖舔到了嘴角的一滴泪，隐隐觉得，这泪居然是甜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