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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无微命,旁听风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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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TA的每日心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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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2024-11-5 22:3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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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[LV.10]以壇為家III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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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199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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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樓主
    發表於 2013-11-11 02:39:53
     
      十月里繁华的街道,人声鼎沸,比肩叠迹。到处是换季的促销价和混杂在夜色中的食物香味。
      
      偶尔经过的几个店子,还放着那首《我的歌声里》。曲婉婷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狂野、奔放闯进了大街小巷,被人多知道,然后又似乎都唱会了“你存在,我深深的脑海里”。这种不依不饶的气氛弥漫在空气里,稀薄得让人难受。
      
      它总能让我觉得不经意倾听熟畔耳际的,终究是你离开的声音。不快乐的歌被唱的太热闹就会模糊它原本的面目,不去爱的心停止了追求就会死于微命。
      
      有人卖着一些红色和褐色的皮鞋,看起来简单而舒适。是自己喜欢的那种。
      
      人往往要经历一场措手不及的大雨,才能让未老的心,在生活中站起来,在爱里长睡不醒。
      
      楔子
      
      《圣经》里说爱里没有惧怕,惧怕的人在爱里未得完全。在这个世界上,到底受过多少劫难,才能奔赴你身边,给你万里的想念和深爱,呼唤你别再走开。
      
      只是如今,伸手不及,抬头不见。
      
      2010年的时候,苏微命不在Y城。一个人走在露气湿重的马路上,看着暖黄色的灯笼罩着她的身影,总觉得自己触及不到那些光芒,一切都不太真实,否则怎么会,那么快就有种满心沧桑的无力感。
      
      送货的大卡车急速开过她身边,夜里有一阵阵的风扑面而来。呛得苏微命弯下腰去咳嗽,然后眼泪大朵大朵的绽放在她眼角。她咬住唇小声啜泣,泪水不停地从指缝中溢出来。胸口的苦闷变得钝痛,让她难受的有点想吐。
      
      她缓缓摊开左手,泪眼斑驳中仿佛看见河流淌过复杂的掌纹,咆哮在风里挣扎。
      
      微微。
      
      顾嘉年在身后喊着她的名字。苏微命反过头去,眼神绝望而倦怠。见顾嘉年站在不远处望着她,重重地喘气。
      
      他过来抱住她,她不言语,满腔悲悸在少年如鼓的胸膛中一声比一声汹涌。此刻的她,拿什么去感动。
      
      他说,你还有我。
      
      【一】
      
      风杨在热浪翻滚的八月里静默,阳光刚强而利落,风将云朵吹成梦想的形状,蝉声连绵。
      
      苏微命看着黛青色的黑板,在班主任善意的催促下迟疑拿起粉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,然后转身。她握紧沁出汗的手心,用发颤的声音说,我叫苏微命。
      
      声音好好听哦。
      
      有个女生发出惊叹,然后大家开始议论,这不是入学考试录取生第一名么。
      
      我就说嘛,那么奇怪的名字。
      
      居然分到我们班了。
      
      是个女生诶。
      
      …
      
      苏微命像是早已习惯一般,抱着一堆书在班主任的示意下走了下去。还好没听见他们说别的。往四周环顾一圈后,目光落在一个空位上。女生兴奋地用口型对她说,过来啊。她浅浅一笑,颔首。
      
      那是苏微命第一次见到唐欣,微卷的长发,眸子清澈而明亮。那也是顾嘉年第一次见到苏微命,只一眼,一眼万年。#闲暇的时候,苏微命穿梭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,目光流连。偶尔在自动取款机前停留,看见一个背影便冲过去抓住。却又马上在对方疑惑和怀疑的眼神中失望地走开。
      
      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,唐欣突然握住苏微命的手问,微微,你要找的那个人是不是抢了你钱?苏微命摇头,不是。忍不住想,他有多高了,眉眼变成什么样了,笑容有没有当初的那么温暖,他过得好不好...
      
      每到这个时候,唐欣就会说,你失落起来像只被遗弃的猫。然后苏微命就笑,月牙似的眼睛常年盛着一碗清冽的寒水,氤氲中看不清情绪。
      
      苏微命曾在贴吧上看到过一个这样的故事:
      
      有一只猴子,肚子被树枝划伤了,流了很多血。它见到一只猴子就扒开伤口说,你看,我的伤口好痛。每个看见它伤口的猴子都安慰它,告诉它不同的治疗方法。它就继续给朋友们看伤口听取意见,后来它感染死掉了。一个老猴子说,他是自己把自己弄死的。#痛,说一次就复习一次,就算愈合不了,苏微命也会咀嚼着泪和血吞咽下。让那些苦涩腥咸的液体,在静脉里哀愁地奔腾,在心室里孤独地爆炸。
      
      再如何盛大的苦难,也不过咬咬牙一笑之间。
      
      回到学校的时候,已经接近晚自习,薄薄的余晖洒在教室的反光玻璃上,投射出暖色夕阳的光晕。
      
      顾嘉年和几个男生在操场上打球,唐欣追逐着他们的影子,欢快地在地面蹦达。她说,顾嘉年这样子帅啊。
      
      苏微命望向操场,男生柔软的碎发在风中飞扬,露出饱满俊朗的额面。她想,顾嘉年的鬓角一定有汗珠沿着他圆润的下巴滴落。他的T-恤一定湿了,或许他还口渴了。想到这些的时候,她蹙紧眉头,目光深邃亘长,模糊了岁月的棱角。
      
      顾嘉年。
      
      唐欣大喊,然后拉着苏微命跑去操场,顾嘉年应声转头一瞬,继而抢过球,三分线。篮球在微暗的天空中划过,进入球框。像日食的倒影,不知不觉黑了半边天。
      
      男生几个击掌欢呼一声后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水喝起来。
      
      唐欣则见势跑过去,从包里拿出一瓶百事扔给顾嘉年。
      
      顾嘉年你媳妇又来了。
      
      男生说着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她们,惹得唐欣腼腆的酒窝深陷。唐欣喜欢顾嘉年,这是瞎子都看得出来的事,可是顾嘉年比瞎子还瞎。
      
      他说,天天这么闹腾你累不累。这都是朋友。说完还给男生肩上重重一捶。余光瞥见苏微命毫无表情的看向远方的侧脸。
      
      唐欣真的是毫不在意那些话,她都听那么久了,何必这一声朋友。情绪一闪而过,连回过神来的苏微命都以为那须臾看见的是幻觉。
      
      唐欣拉着她的手离开,听见她说:顾嘉年,再不走就要迟到了。可是那声音分明些许哽咽,消失在夏天的黄昏里。
      
      苏微命回头看顾嘉年,却见他扬起嘴角微笑,用手做喇叭状,说,我马上就来。
      
      他的笑容很适合一个词,清风霁月。只是他不明白有人为他,隐忍煎熬。
      
      【二】
      
      很多时候,我在循环往复的梦里醒来。
      
      抱着自己,像初生婴儿一样蜷缩成一团,在没有未来的黑夜中这般思念你。
      
      遗憾地是,我们面前只有一块玻璃,可是看起来却像隔着千山万水。
      
      国庆过后,学校换了作息制度,晚自习由于天气缘故被取消。苏微命在清水街找了份零时工,放学便去那里工作。
      
      清水街周边有大大小小的歌厅和酒吧,一到晚上,附近的餐馆和大牌档生意就特别好,人多的时候通常忙不过来。
      
      苏微命靠着护栏,看向清水河上的渔船,已经陆陆续续亮起了灯。湿粘的风拂过她的脸颊,有河水的腥味。她叹了口气,回到店子帮忙。
      
      老板娘招呼她把虾蟹粥送到8号桌去,满脸红光的笑意,温暖又朴实。
      
      她接过粥,在指定餐桌前抬头的时候,看见那面落地窗外,年岁约二十的男人背着把木吉他,手中的烟被吹得明明灭灭,黑色上衣衬出他不易察觉的落寞。
      
      苏清禾。
      
      美女,你怎么了?座上的客人疑惑的问。
      
      嗯?哦,不好意思。
      
      苏微命歉意点点头,跑了出去。苏清禾苏清禾,是苏清禾对不对。她感觉血液在抽离,双眼努力看着前方,恐怕那是幻觉。
      
      她想起是三年前还是四年前,哦,孤独久了连时间都忘了。
      
      苏清禾揉着她的头发说,微微,我会回来的。她重重点头,吸了吸鼻子,眼泪在视线里打转,没有哭出来。
      
      十六岁的苏清禾,眉眼间已是生活雕刻出来的坚韧和早熟。她还记得他望向远方的时候,云山万重。
      
      苏微命沿着男人经过路跑,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,夜风将她的目光吹得动摇西晃,视线所及之处街景零碎。苏微命终究是没有追住,她看着熙攘的人群,无助地失声痛苦。朝前方用力地喊了一声,哥。然后跌落在地上。
      
     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两年七百三十天,三年一千零九五天,连闰年都没有算过,他怎么还不回来。
      
      苏微命不知道自己怎么活过来的。赚钱,读书,找苏清禾。
      
      苏微命。面前的人叫了她一声,声音说不出的怜惜。她看向他,少年逆着光的轮廓有没有同情和心疼她分辨不清。只是木讷地曲着膝,嘴里念的全是苏清禾的名字。
      
      少年蹲在她身边,伸出手,又迟疑了一会,顺抚着她颤抖的背。
      
      良久,苏微命擦干眼泪,说,顾嘉年你陪我去喝酒好吗?她抓住他衣袖的手也不停在颤抖,声音恳求。
      
      好。
      
      顾嘉年反握住她的手,把她扶起来。说,走吧。
      
      那个晚上,顾嘉年看着苏微命麻木的喝完一罐又一罐酒,瞳孔失去了光芒,她说,顾嘉年你知道吗,活着好难过。
      
      顾嘉年心猛地一紧。不难过。他说。
      
      我唯一的亲人,唯一的亲人...他听见她的喃喃自语,问,你刚是要追你哥?她沉默不语。如果说苏微命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孤独会让他心疼,那么现在,苏微命带给他的,不仅仅有震憾。一个女生,要有多勇敢,才能这么过得这么坚强。片刻,他站起来,朝清水河大喊。苏微命,你不是一个人。如果可以,请让我照顾你,我喜欢你。
      
      苏微命心惊,她抬头望着顾嘉年。这么年轻的承诺她敢要吗,他拿什么来照顾她。她想起唐欣闪亮的眸子。她对她说,苏微命你知道吗?我和他认识了七年,看着他一点点变优秀,一点点变高,恍惚时间一挥手,我们都长大了。心里那颗莫名的芽,也滋长的越发茁壮,我其实很怕他的光芒被别人发现,可是我舍不得他可能会被不欣赏...
      
      苏微命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落荒而逃。躲在逼仄的小房子里,苏微命仰脸看着天花板,脑海里闪现那个穿黑色上衣的男人,可渐渐的,那张脸又变成了顾嘉年。她现在乱透了,在这难以承受的动容中大口的呼气。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,她捂住脸,沿着墙壁无力地下滑,蹲在地上。
      
      她好想好想苏清禾,想着哥给她做过的饭教过她的作业摘过的桑果一起上学的那条路,她想回到小时候。可以听他熟稔的故事睡着,只是如今,岁序逼人,他们还没老,却已经散落在天涯海角。#她抱着双臂,在黑夜里潜伏过去,哥哥说过的,他会回来,可是现在她只有一个人了,哥哥怎么还不回来。
      
      【三】
      
      苏微命待在清水街的时间越来越长,她相信,他一定会再出现在她面前的。她拒绝了唐欣和顾嘉年的陪伴,只是不想现在就面对那么多。
      
      也许是上天眷顾苏微命,才让她数天的守望有了结果。她看见那个背影走进酒吧,急急切切地跟上去。
      
      保安用怀疑的眼神打量苏微命,见她是跟着驻唱进来的就没太管。
      
      里面又吵又昏暗,只有中间一盏舞台灯闪着糜色的光,让人睁不开眼睛。DJ的rap带着本地口音,大厅里的人挤在一起,连过道都不分明。好不容易适应一点后,苏微命才发现又跟丢了。
      
      她只好朝灯光较亮的吧台走去,年轻的调酒师正在兑酒,手指修长而漂亮。他看着她说,面生,第一次来的,想要点什么?
      
      苏微命不语,歉意一笑,她总觉得这里的人太过媚惑本性,大概是光效原因,让他看起来有种独特的气质。
      
      原本刺耳的音乐换成了《空水杯》打击乐器的节奏。苏微命疑惑,居然会有人在这种地方唱民谣?
      
      “孩子们出门玩儿还没回来,
      
      老人们睡觉都还没醒来,
      
      只有中年人...
      
      …”
      
      苏微命身子一僵,机械似的转身。台上的他深情并茂,唱出来的感觉和周云蓬完全不一样,有人评价这首歌像一杯素淡的白开水,沉稳地映射着世界的两端。
      
      苏微命张了张嘴,可是什么也喊不出,他游刃有余,她却煎熬着泪如雨下。没有知音,没有伯乐,独独那么看重。
      
      台上的人似乎发现了她,在顷刻间的愣神后又恢复正常。他喜欢这首歌的感觉,他总觉得有个地方,至今在等着他回去。只是这样一想,他便自嘲笑笑,唱出来的歌抑郁无奈。
      
      你怎么了?
      
      调酒师拍了拍她的肩,意识到她情绪不对,然后也看向台上的人,并问,你认识他?
      
      苏微命擦掉眼泪,摇了摇头,不知道。她此刻害怕的都没有勇气了,他才望向她的眼神,分明是一个陌生人。
      
      给我一杯瘫痪。她说。
      
      调酒师挑眉,对她感到讶异。他看见她胸前的校徽不经开玩笑,重点高中的也来泡吧?
      
      我来找人。
      
      好吧。他干涩一笑。转头招呼其他人。
      
      这样的等候,太过漫长,她明明想回过去看他,只是根本无法做到。
      
      小优,到这边来。调酒师对刚好唱完的李优大声喊道。不过,声音很快湮灭在欢呼声里。
      
      真是没办法。他说。
      
      然后又用更大的声音喊了一遍。才见李优往这边看了一眼从后台过来。
      
      苏微命有点紧张。说不出是激动还是害怕,捏住杯脚的骨节泛白。是,小优?
      
      什么事,阿明。那个人取下帽子,问道。见方才的小女生正侧对着她,脸部线条柔软,咬着下嘴唇。他看见她手中的酒时微微挑眉,又看向阿明。
      
      有个美女找你。阿明指着苏微命。眼神无辜。
      
      哦?他的语气耐人寻味。
      
      苏微命不敢正视他。但她知道,他坐在了她身边,而且刻意地靠近。闻得到浅浅的香水味。她觉得这样的见面不应该是这样的,她有点反胃。
      
      苏清禾。她小心翼翼地叫了一个名字。
      
      嗯?他更耐人寻味的鼻音传来,令苏微命想跑。但是她不能。她迫使自己转过头去看他,在两张脸几乎要挨在一起时瞪大了眼睛,她发现他的眼睛好黑,黑得不见底。还有一丝戏谑。吓得苏微命身体重心不稳往后仰去。
      
      诶?
      
      就在她接住她的时候,苏微命看见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着急,他的脸和记忆中的那个重叠在一起。她抓住他的衣服,问,你是苏清禾对不对。
      
      李优疑惑的看她,眸子黯了下去,扶她站起。无奈地笑笑。
      
      你认错人了。
      
      李优要了杯苏打水,一口饮尽。对阿明示意要去化妆室准备,便离开。始终没再看苏微命一眼,就当小插曲一般。
      
      唐欣曾经说过,苏微命你,性格太过温吞了,总对世界有好的期望。很坚强,很勇敢。只是呢,你的烦恼全在那个人手上,你看,你的孤独也是。
      
      苏微命笑着闹她,哪有你说的那么好。后面的不可置否,她没有反驳。不过,大概仅仅不是因为这个的吧。
      
      有时候她也会怀疑自己,现实明明有理由让她极端让她暴戾,可是,如果不抱期望。那怎么找到苏清禾呢。
      
      现在这样温吞的自己,让苏微命察觉到了懦弱。但是,她是不会放弃的。
      
      苏微命问阿明门在哪儿,见阿明眼里的短暂的讶异无语。慌忙解释,我有轻微夜盲症。
      
      嘿,那你可要多吃胡萝卜。
      
      嗯。
      
      我带你出去。阿明顾作绅士的邀请。
      
      歌词的最后唱着,十年风雨,成尘埃;十年浮云,成尘埃。而现在怎么就,恍若隔世了呢。
      
      【四】
      
      在第六天进入酒吧的时候,李优终于发火了。那天他还喝了点酒,一把拽住苏微命的手,冲她说。
      
      给我记清楚,是李优。还有,不要在酒吧随便和一个男人拉扯。什么人去什么地方明白吗?
      
      然后他又将她的手甩开。
      
      我没有随便。她似乎也有点恼火,用固执的眼神瞪着他
      
      嘁。他摆摆手转身出去。苏微命紧跟着他后面。
      
      李优下班的时间在凌晨两点,夜色正浓。远远地望向清水河只剩下船上霓光灯的倒影,被风吹得泛起了浅浅的涟漪。李优和苏微命的脚步声一前一后回荡在夜色里。隐约听见断断续续的对话,老鼠钻出下水道碰到的东西。
      
      李优顿了下,停下脚步往后看,苏微命像被抓住把柄一样立马站着不动。他拐进巷子,从第二个楼道口上去。
      
      她站在楼下看了一眼,跟了上去。
      
      门口,李优慢条斯理地换下鞋,将包扔在桌上。然后点燃一只烟,意味深长地看着苏微命,嘴角闪过一丝嘲弄。
      
      还要跟进来?
      
      苏微命迟疑一会,踏了进去。忽然,外面的延时灯熄了房子里仅剩的光芒只有李优手中的烟火,她才意识到没开灯。
      
      苏微命尴尬地站着,眼角瞥见漆黑的楼道。要不是因为他在,她一定跺脚让延时灯亮着。
      
      在苏微命恍神的一瞬间,门“砰”地关上了。
      
      苏微命吓得叫了一声,然后落入一个怀抱,烟草味扑面而来,她皱紧眉头,下意识的挣脱却被抱得更紧。
      
      没有人告诉过你,你的行为很危险吗?嗯?
      
      李优将头埋进她的肩窝,轻轻地用下巴反复摩擦,黯哑的声音让苏微命不住颤栗。他把她的恐惧尽收眼底,却没有停下动作,而是吻向了她的脖颈,轻轻的啃咬。
      
      当他一寸一寸咬住苏微命的耳朵时,苏微命内心仅有的光芒仿佛也被生硬地悉数掐灭。她用绝望的语气一遍又一遍唤着他的名字,李优李优。然后眼泪汹涌而出。
      
      李优愣了一下,不知所措地捂住她的脸,为她擦去眼泪。吻住她嚅嗫的双唇。
      
      苏微命没想到会有这突如其来的吻。她用力推开李优,往后退了几步,哥哥不会这么对她的。哥哥到底在哪里。
      
      她看着黑暗中那个男人的轮廓,突然觉得好陌生,像从来没见过。她说:你不是苏清禾,不是苏清禾。
      
      李优叹了口气,说,我从来不是苏清禾。然后,伸手拥抱她。
      
      苏微命躲开,说,你喝醉了。
      
      她摸索身后到门柄,开门出去。向李优微微倾身,当作告别。看她装得多好,一副家教良好的做派。
      
      李优看着她离开,颓然地扶了下额。她在他眼里,本来就干净美好的不像话,他怎么会舍得去伤害。
      
      她在酒吧认真听他的歌他会用心去唱,她被人骚扰的时候他会毫不顾忌的揍别人一拳,她醉酒的时候看着他说”苏清禾一定是你对不对?”,他有一瞬间也想,自己就是苏清禾。爱而不得,至少希望她能惦记他。
      
      她还算清秀,眼睛很好看。可是不妩媚不解风情不太善言小身板,他有时看着周身的人才明白,喜欢她的,只是自己得不到的。
      
      他不是没见过小女生,她们身上的老练,厌世或者血性和敢做敢当,甚至察言观色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同样让人心怜。<>但她们都不能打动他。她们身上太多人世磨合出来的棱角和技巧。
      
      走下楼后,苏微命终于号啕大哭,她一路跑一路擦眼泪。有人看着她也不在乎。
      
      她突然发觉,原来世界那么大,大到她才知道自己是孤独的活着的。
      
      跑了很久,苏微命累得慢下了脚步,夜晚的露气湿重,一个人走在马路上,看着暖黄色的灯笼罩着她的身影,总觉得自己触及不到那些光芒,一切都不太真实,否则怎么会,那么快就有种满心沧桑的无力感。
      
      送货的大卡车急速开过她身边,夜里有一阵阵的风扑面而来。呛得苏微命弯下腰去咳嗽,然后眼泪大朵大朵的绽放在她眼角。她咬住唇小声啜泣,泪水不停地从指缝中溢出来。胸口的苦闷变得钝痛,让她难受的有点想吐。
      
      她缓缓摊开左手,泪眼斑驳中仿佛看见河流淌过复杂的掌纹,咆哮在风里挣扎。
      
      微微。
      
      顾嘉年在身后喊着她的名字。苏微命反过头去,眼神绝望而倦怠。见顾嘉年站在不远处望着她,重重地喘气。
      
      他过来抱住她,她不言语,满腔悲悸在少年如鼓的胸膛中一声比一声汹涌。此刻的她,拿什么去感动。
      
      他说,你还有我。
      
      【五】
      
      一星期后,她托人办好了转校,回到Y城。她已经明白,她注定时要孤独的,或许这是命,微命。
      
      从98年苏家大院落破的时候,院长把孩子们接去了一家福利院开始。
      
      新福利院已不是院长一个人的了,他们请了专业的人员,给孩子们好的环境。
      
      舍不得但是却也无能为力。院长就用原来的人脉,借“领养”带出来了两个孩子,那两个孩子,一个叫苏清禾,一个叫苏微命。
      
      从那以后,他们搬离了那个地方。十几年来,由于生活的艰辛,院长。哦,奶奶。也花光了所有积蓄。
      
      苏清禾正要升高中,却不得不辍学。为了能让妹妹上学还有未来的生活,他毅然决然的出去打工。然而第二年的冬天,他却永远的消失在那个冰天雪地。
      
      由于积雪过厚,大面积的结冰,火车没有通行。苏清禾打算乘短途的大巴,然后租车。但是,大巴车在山路转弯的时候,为了避开迎面那辆失控滑行的小车,撞开了路边的围栏,连车带人滚下了山坡。
      
      警察按车站的登记表找到奶奶,用极其惋惜的语气说,大巴车上少数人重伤,其他都…。他们在现场没有找到尸体,活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。尽管他们加大搜捕仍无所获。
      
      不久,奶奶去世。临死前对苏微命说:清禾在那么冷的天里怎么挨的过哦,翻车的时候都没个亲人去救他,两年没回家了啊。微微,你说你哥是不是还活着...
      
      安葬好奶奶以后,苏微命去了那个翻车的地方,不过不给人下,她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,想象车子被猛烈地一撞,然后落空,翻车。心就止不住疼。
      
      她在Y城等了两年,两年中,不断收到各地的帮助,十年前那个福利院的负责人受奶奶的嘱托照顾她。
      
      兜兜转转又成了孤儿。
      
      她相信,苏清禾一定还活着。为了去苏清禾给她汇款银行给出的那个城市。她求他们帮他开证明,让她去那个城市读高中。她原以为,他真的可以找到,以为李优就是苏清禾。
      
      这场遇见,就像她导出来的闹剧,收获惊喜,满心疮夷的陪笑,结局仍然不欢而散。
      
      离开的前一晚,苏微命去了李优所在的酒吧。她将衣领拉高过脸,在角落里听他唱歌。
      
      对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
      
      孤单的我还是没有改变
      
      美丽的梦何时才能出现
      
      亲爱的你好想再见你一面
      
      ......
      
      你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
      
      为什么留下这个结局让我承受
      
      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
      
     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没有一句话就走
      
      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
      
      对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却没有感动过
      
      苏微命起身,悄然出去。
      
      天气慢慢转凉,过完整个秋天后,又会到下雪的季节。苏微命双手叉在口袋里,打了个寒颤。不多时,下起了细雨,湿润的雨落在脸上,有点粘。清水街上还在游荡的人陆陆续续到周边的店子避雨。
      
      几个少年在雨中说笑着,大概青春都是这样吧,舍得豁懂得执着。
      
      苏微命仰脸看向天空,黑色的幕布正往下落着棉针一样细长的雨,惹了尘埃凝聚成点,越来越大。她感觉到眼睛前所未有的清明。不知道是不是棉针刺入了眼睛,才有了解脱的快感。
      
      她快步回去,哼着刘若英的《原来你也在这里》。为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,却换来半生回忆,若不是你渴望眼睛,若不是我救赎心情。歌未完她看见唐欣打伞站在楼下。她朝她招手,说,我今晚睡你这里啊。
      
      闹到半夜,苏微命洗漱好后,换上睡衣,钻入被窝,被窝里的余热包裹着她凉意的身子,好多年没有这样的夜晚,从此以后也难再有了。唐欣坐在床上叠着她的衣服,模样认真。
      
      你走了以后,顾嘉年怎么办?苏微命微怔,掀开被子坐在她身边,却发现她在啜泣,身体像承受不住某些东西一般发抖。
      
      最好的人永远在身边,唐欣,你是不二人选。苏微命知道,她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才来找她,关于他的事,原本两个人都默契决口不提。唐欣起初不说是因为相信苏微命,苏微命不说是知道什么才属于自己。
      
      微微,我不知道。唐欣摇了摇头,说。有一段时间你没有等我们放学,顾嘉年就到这里来找你,他在你门口徘徊了好久,很多天没有等到才打算跟着你去看看。他没有坏心眼的,他跟着你去了清水街,每天坐在桥边远远地看着你。那天你慌忙的跑出来,顾嘉年就追在你后面。其实你只要回头看看,他离你好近。可是你没有,你知道吗?我看着都心疼,他关心你,我也会关心你。他站在远处看你,而我在更远的地方看你们两个,连跑在后面喘气都不敢大声。
      
      苏微命抱过她,她说,唐欣你怎么能那么笨呢。
      
      无论如何她还是会离开,或许对于莺燕的世界,她本身就是一个旁听者。爱无能学不会拥有,尽管一切撕咬。有时她会想,她到底是在找苏清禾,还是想从苏清禾身上看到自己。或许她能爱呢,证明还有亲人。
      
      她阖上眼,轻轻拍了拍唐欣,说,睡吧。梦醒后就不会有那么多忧心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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