泥溪，芒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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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有月的晚，一轮明月穿在虎山浓密的古树的纷的枝叉里，犹如一块切了几个刀的月，切碎了，还是合着，亮着照着虎山下的那片静静的棉花园，再亮的月亮下看东西，都只有黑白，分不清是紫还是白的棉花（棉花的花形似芙蓉，在同一株有白和紫两种。）悄悄的地东一朵西一朵的从各个角落一下子爆开来，象破茧的蝶，慢慢的试着打开它美丽的翅膀……。

    棉花园的外面是泥溪，那是宽约100米左右的河流，因为河道浅，发的时候，便了黄的泥，俨然是放了红糖的冰粉，所以就称为泥溪。七月，还没有涨过几次大，白天的时候可以看见清冽透底，俨然是没有放红糖的冰粉，月亮下的泥溪比起白天更柔，更涟，更稠，闪动着，跳跃着无数黑亮的碎小的光，象一件质地非常好的黑夹丝绸衣，在微风中闪耀着玉石般的光泽，在河中央，急了，从河底不断的翻涌出无数层花瓣的牡丹花，玫瑰花，菊花一样的悬流，地里和里的花在里都开绚丽的黑花朵……。棉花园的里面是一条从虎山底部人工开凿的河渠，因为河道河岸由石砌，终年清如明油，闪烁着钻般的光泽，所以称为芒溪，有光明闪烁的意思，据说当地人怕泥溪终年流淌，带走了他们的福运，所以才不惜一切开凿此溪，以顿聚存蓄他们的福运。

    不知不觉的月亮已经穿过山，停在山腰，合了一块完整的满月，不过有大半在山后，棉花园不如以前那么亮了，这时候兰溪边草丛里出现了一个黑影，他迅速脱下衣服子，然后把衣服子团一团顶在，向中央走去，越来越深，象黑的溶剂渐渐的溶解了他的膝，他的腰，他的，他的脖子，然后只留下一个黑的一点一点的向对岸飘去。


    此人马三发，是兰溪对面山里的人，也是本地数一数二的里高手，据说他能赤手空拳的象鸬鹚一样钻到里捉鱼，有人亲眼看见他钻到泥溪的石牛沱里捉鱼，起来的时候，里，手里，脚里，腋下都夹着鱼，也有人说亲眼看见他跳进棉花沱里，抱起一条的20多斤重的鱼来。泥溪的每一个滩，每一个沱，他可能比泥溪河的鱼还熟悉。因为三发喜欢在河里捉鱼，捉了大的，就提到叶家卖，每次买了，忠云就跟着三发送到后院厨房，两个人也不知怎么的那么投机，刚开始还是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聊，慢慢的就有了感。平时少不了乘送鱼的机会眉来眼去，在后堂没人的时候，忠云不看鱼就黏黏的看他，还他把那双手包在怀里看着，笑道：“我就不相信你这样的一双手能抓住里的鱼？……怎么就不能抓住一个女人？”三发回答不，满脸通红，忠云的眉毛就笑的弯了腰，她敛住笑把他的手拿起搭在自己的，的人那受得了忠云的挑拨，不久两个人免不了烈的缠绵。这不白天的见面已经不能满足他俩的感发展，于是便晚来了，恨不得马见着，抱着……对于三发，忠云就是那深里的鱼，对他有无穷的魅力。


    他迅速游过河，没有马穿衣服，赤闪进棉花地里，然后沿着棉花地的地沟猫前进，走到地中央，他把衣服披，靠在地垄，这时候他恰巧看见他脸边一朵棉花展开了薄纸一样的花瓣，他笑了，虽然他的唇没有完全的展开，但是他饱满的脸腮下从角开始展开的两条象花瓣边沿一样的两条纹，使他看起来不笑也象在笑了，也许他心里在笑，也许他脑子里放电影一样闪现生活某个愉快的片段，或许他是想着某个人……他有些动，不，也许是兴奋的，他两手颤抖着，严格说是手里的管神经颤抖着摘下那朵花，放在边嗅着，棉花的花几乎是闻不到味的，能闻到的不过是棉花叶子清新的青涩的香，今天，如此好的月亮，象灯笼一样为他一个人支着。花一下子似乎有了香，粉粉的，腻腻的，象艾香，幽幽的又象兰香，他望着棉花丛的雾薄，只见满天的雾随着叶子的起伏弯曲，时淡时厚，淡的象泡，一吹就会破，厚的呢，又象是蚕结茧之前顺着枝叶间吐的一层白丝，在轻风里满天满地的搭拉着，微微飘着，着，再加着灯笼一样的月，这也许是他看见最美丽的月亮吧，棉花的叶子也突然变得象一个个伸开的手，向他柔的伸着，他把那朵花轻轻放进他的衣服袋子，合后，他把袋子子用手指绷了绷，生怕袋压着了那花的瓣，那是他黑的蝴蝶的翅膀。

    他放好花后，抬看了看天空，月亮不见了，或许走到了虎山旁边琴山的山那边去了。他没有再停留，飞快的穿过棉花园，又悄悄没入了芒溪之中。

    芒溪边有一户姓叶的官户人家，主人是民派重庆的特派员，他们的房子是一座三楼一底的小洋楼，二楼三楼的台是半月形的花台，遍贴磁轴，雄伟壮丽，不过在晚，只不是山一样浓重的一个屏影，其中一楼的阁楼就悬在芒溪，那是叶家独女（叶家有儿子三个，女儿一个。）叶忠云的房间，已经许配给民某个军官，因为避战，所以在家呆着。自从喜欢三发，早把那军官忘在九霄云外。对于父又不敢直言，所以只好晚见。

    马三发要去便是叶家大院，在里看那房子，房子收缩山一样浓重的一个屏影，二楼的阁楼就悬在芒溪。


    马三发泡在阁楼下的中，手扶住伸入中的石梯，那是叶家人取洗菜洗衣服的石梯，他四搜寻着，他看见了从阁楼的窗角吊下的那根绳子，没在边草从里，他象发现宝贝似的，眼睛突然的亮了，马游过去，试了试，沿着绳三两下就到了窗，一翻就进去了，然后收好绳，靠进靠墙的，摸到女人的。


    女人在模糊中醒来，惊的张大了，他马捂住她的，轻声说：“宝贝，别，是我……”


    “你怎么才来？都几更了啊。”


    “你看，给你摘的棉花，好香，……”东海从袋里掏他的棉花的花。


    “别掏了，我想你，都想死了……”


    两个人象蛇一样缠到了一起，他仿佛又回到了开满牡丹玫瑰的的泥溪里，他往里游着，钻着，他喜欢黑暗，喜欢女人的那地方，在他心中，那也是一朵美丽饱满的棉花的花。


    黑外面的地里。外面泥溪的河中央，在无声的开着花，这房间里，芒溪面的阁楼里也在开着花，那是女人花，人花。他们象两只黑的蝴蝶在翩跹着，扑打着……。


    爆开了，爆开了，两个人都爆开了里最美丽的花。月亮停在虎山和琴山之间，似乎不动了，象是被人厌弃在草丛里的灯笼，晃晃的亮着……。


    女人压抑的欢着，人也在着，仿佛他在中抱住了那20斤重的大鱼，他随着鱼摇摆着，挣扎着。外面偶尔有鱼虾跃动的声音，不过这细小的声音使他们停止了狂奔的开放和极呼，停几分钟，没有了声息，然后又是一阵狂奔的开放和极呼。


   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，开了几次花，展了几次花瓣，突然在寂静的楼里一声“有小”，然后是两声，一片喧哗，整个楼都亮了灯笼，他赶紧沿绳下河，她也起来了。原来赵叔起解手，看见月光好随便走走，突然看见边石梯的衣服然后便大的。


    她不知道他是怎样被抓住的，仆人主人用打折了他的，他的手，他一直不发一言，“不要打他，他不是小，他是我来的。”忠云大吼一声扑了去，为他求分辨，眼看不行了，他柔的看着他说：“我没有遗憾，我只求死后能为叶家守墓，我会在那等着云。”


    人们这才知道他们的事。这是第一次，还是无数次中的一次，谁也不知道，他们谁也没说。不过，有仆人说经常在起的早的时候在棉花地里看见过三发的背影，只是一直不敢说出。这样的丑事在当时是人们无法容忍的，忠云在家人逼迫下，在凌晨时刻吊自尽，据说她手里攥着一朵紫的棉花的花，三发被抬回家后三天死去，死时手心里也紧握着一朵白的棉花，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意思。


    忠云死时只有18岁，被葬在芒溪边袁家山，三发死时只有23岁，被葬在泥溪河绊，他们之间隔着两溪一园，还有浓密的山林，谁也看不见谁。


    现在的泥溪河已经干涸，只剩下一线缓流，棉花园也早不种棉花了，不知道在泥土下的三发是否会有一点安慰，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走过河道去找忠云了。有人说，在有月亮的晚可以看见一个影子从泥溪岸，往芒溪走着……。


    芒溪却还在，依旧光芒闪烁……。或许那是忠云在地下殷切的希望幻作美丽的光，她或许正通过芒溪向泥溪望